“哥!你是不是疯了!”

饭桌上,妹妹李兰“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

“十万块!你拿我们家最后的十万块,去买一辆黑户抵押车?那不是钱,那是催命符!”

李峰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条斯理地放进碗里,头也没抬。

“这麻烦,是我专门买的。”

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

“你……”李兰气得眼圈通红。

李峰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看着妹妹,一字一句地说:“兰兰,有些人欠了我的,总得还回来。这辆车,就是个开始。”

01.

二手车交易市场的角落,空气里混杂着机油、灰尘和廉价香烟的味道。

“兄弟,你真要这台?”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车贩子,斜着眼打量着李峰。

他指着眼前这台黑色的奔驰大G,车漆在夕阳下泛着光,但掩盖不住几处明显的刮痕。

“车是好车,就是身份有点尴尬。抵押的,手续不全,原车主还欠着一屁股债。说白了,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车贩子吐了个烟圈,话里有话:“你开出去,不出三天,保准有人顺着GPS找上门。到时候……可就不是好好说话那么简单了。”

李峰绕着车走了一圈,伸手敲了敲引擎盖,声音沉闷,是好钢。

他拉开车门,车内的真皮座椅保养得还不错,只是扶手箱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刀痕。

“十万,现金。”李峰没有理会车贩子的警告,直接开口。

车贩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露出满口黄牙:“行!兄弟是个爽快人!不过说好了,这车开出这个门,是福是祸,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他巴不得赶紧把这个麻烦出手。

李峰从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拿出十捆用橡皮筋扎好的钞票,扔在副驾驶座上。

“点点。”

车贩子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多说,扑进车里,飞快地用验钞机过了一遍。

“得嘞!兄弟,钥匙给你!祝你……一路顺风!”他把一把奔驰车钥匙塞到李峰手里,笑得意味深长。

李峰接过钥匙,发动了汽车。

V8发动机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一头被唤醒的野兽。

他开着车,缓缓驶出交易市场。从后视镜里,他能看到那个车贩子正迫不及待地打着电话,像是在向谁报喜。

李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王总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意气风发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谁啊?”

“是我,李峰。”

那头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哟,这不是李总吗?怎么,从哪个桥洞底下爬出来的,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没钱吃饭了,还是想通了,准备回来给我当狗?”

李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但声音依旧平稳:“王浩,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你的那辆奔驰,我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哈!李峰啊李峰,你还真是个废物!我把你辛苦打拼的公司吞了,把你逼到倾家荡产,你现在还有心思玩我的破车?”

“那不是你的车吗?听说你资金链断了,拿去抵押,结果还不上了?”李峰淡淡地问。

王浩的笑声戛然而止,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懂个屁!那是老子玩腻了扔掉的垃圾!你也就配捡老子的垃圾!我告诉你,那车绑定着好几家公司的GPS,收车那帮人可不是善茬!你他妈就等着被卸掉一条腿吧!”

“是吗?”李峰轻笑一声,“我正准备开着它去趟西藏,净化一下心灵。欢迎他们来。”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上,妹妹李兰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哥,你到底在哪?快回家!那十万块是留着给妈做手术的备用金啊!”

李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变得幽深。

妈的手术费……王浩……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副驾。

油门,一脚到底。

02.

“彪哥,鱼上钩了。”

城北一家乌烟瘴气的棋牌室里,一个黄毛青年掐媚地对着一个光头壮汉说道。

光头壮汉,人称“彪哥”,是这一带有名的清收队头子。专门做这种抵押车、欠款车的催收生意,手段狠辣。

他摸着麻将牌,头也不抬地问:“哪条鱼?”

“就是王浩抵押那台奔驰S,一个叫李峰的傻子,十万块给盘下来了。”黄毛正是市场里的那个车贩子。

彪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来了兴趣:“哦?还有这种冤大头?”

“可不是嘛!”黄毛笑道,“我已经把GPS后台和那小子的电话都发给您了。听说他刚跟王浩通过电话,气得王浩在那边直骂娘。”

“王浩那个废物,”彪哥不屑地哼了一声,“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那份好处少不了你的。”

黄毛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彪哥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峰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一个平静的男声传来。

“朋友,新买的车,开着爽吗?”彪哥翘着二郎腿,语气轻佻。

“还行。”

彪哥笑了:“还行就行。不过我得提醒你,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好早点还回来。大家交个朋友,我请你喝茶。不然……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可以啊,不过我最近有点忙。”

“忙什么?”

“准备去西藏自驾游。”

彪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去哪?”

“青藏高原,听说那边风景不错。”

彪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麻将桌被他撞得一阵乱响。

“你他妈耍我?”他对着电话咆哮。

从他们所在的华东城市开车去西藏?来回几千公里,这车要是真开过去,回收成本得翻上天!

“没有耍你,”李峰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车是我的,我想去哪就去哪。你们要是想拿回去,就跟上吧。不过我提醒一句,高原上路不好走,最好开个性能好点的车。”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棋牌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暴怒的彪哥。

“操!”

彪哥一脚踹翻了身后的椅子,指着两个手下吼道:“猴子,阿力!给我把他盯死了!我倒要看看,他能飞到天上去不成!”

他立刻又拨通了王浩的电话。

“王总,你那个仇家,好像不太好对付啊。他开着车要去西藏。”

王浩在那头冷笑:“彪哥,你不会是被他吓住了吧?一个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你还搞不定?我再加五万,活要见人,车要见车!把他给我弄回来,我要亲眼看着他跪在我面前!”

“好!有王总这句话就行!”彪哥挂了电话,眼里闪着凶光。

钱和面子,今天他都要!

03.

李峰没有直接上高速。

他开着车,在城市里绕了几个圈,最后停在一家不起眼的汽修厂门口。

一个五十多岁,满身油污的老师傅走了出来,看到李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

“小峰?你小子怎么来了?”

“张叔,”李峰下了车,递过去一根烟,“找你帮个忙。”

这个张叔,叫张大海,以前是李峰父亲厂里的首席技工,后来厂子倒了,就自己开了这家修理厂。

“说吧,什么事。”张大海接过烟,别在耳朵上。

“帮我把这车检查一遍,尤其是底盘和电子线路。另外,帮我把这几个东西装上去。”

李峰从后备箱里拿出几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

张大海打开一个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那是一个结构复杂的信号屏蔽器,军用级别的。

“小峰,你这是要干什么?”张大海严肃地问。

“张叔,有些事,我必须去做。”李峰的眼神很坚定,“您放心,不犯法,就是跟几个苍蝇玩玩。”

看着李峰的眼神,张大海想起了当年的老厂长,也是这样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脾气。

他叹了口气:“行。车放这吧,明天早上来取。”

“谢了,张叔。”

把车留下,李峰打车回了趟家。

家里,妹妹李兰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哥,你总算回来了!”她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都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李峰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你生日。你先拿着,给妈准备手术。”

李兰愣住了:“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把老房子抵押了。”李峰轻描淡写地说。

那是他们父母留下的唯一房产,也是他们的根。

“你!”李兰气得说不出话,眼泪又掉了下来,“为了赌一口气,你连家都不要了吗?”

“不是赌气。”李峰走到她面前,帮她擦掉眼泪,“兰兰,你记不记得,爸是怎么死的?”

李兰浑身一震。

他们的父亲,就是因为被王浩设计,骗走了所有投资,最后背上巨额债务,一时想不开,从公司顶楼跳了下去。

“王浩害死了爸,抢了我们家的一切,现在过得逍遥自在。这口气,我咽不下。”李峰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但我要让他把吃下去的,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可是……那辆车……那些人……”李兰还是害怕。

“放心吧,哥有分寸。”李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几天你别住家里,去朋友那住几天,手机也换个号。等我电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门关上的那一刻,李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04.

第二天一早,李峰取回了车。

张大海告诉他,车上至少有三个不同型号的GPS定位器,一个在车顶,一个在底盘,还有一个藏在音响里。

“全给你拆了。不过我估计,他们还有别的后手。”张大海提醒道。

“我知道。”李峰点点头,“张叔,谢了。”

他发动汽车,正式上路,方向,西南。

与此同时,彪哥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你说什么?信号全没了?”彪哥瞪着负责技术的猴子。

猴子满头大汗,指着电脑屏幕上三个静止不动的小红点:“彪哥,三个信号点在昨天晚上几乎同一时间消失了。位置都在城西那家汽修厂。”

“他妈的,是个老江湖!”彪ako一拳砸在桌子上,“阿力,你们到哪了?”

对讲机里传来阿力喘着粗气的声音:“彪哥,我们刚上高速,正往蜀道那边追!这孙子,专挑国道和省道走,路况复杂得很!”

“给我追!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他人和车给我带回来!”

一场横跨数千公里的追逐战,正式拉开序幕。

李峰开得很稳,不急不躁。

他时而上高速,时而拐进蜿蜒的山区小路。

每到一个服务区,他都会下车,仔细检查车辆,然后打开手机,处理一些信息。

他的手机上有一个加密的聊天软件,一个叫“老K”的联系人给他发来一份文件。

【王浩公司近三年的所有灰色交易记录,部分有证据。】

李峰看完,默默删除,然后回复。

【继续挖,尤其是他和‘长盛资本’的资金往来。】

做完这一切,他继续上路。

而他身后,阿力驾驶的别克GL8里,气氛越来越暴躁。

“妈的,这小子是属泥鳅的吗?一会一个方向!”阿力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力哥,别急,他总要休息的。彪哥说了,只要我们跟住,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有的是办法炮制他。”副驾上的一个小弟说。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早已被李峰掌握。

李峰的车上,被张大海新装上去的一个设备,正实时显示着后方五十公里内,同一时间段内反复出现的车辆信号。

那辆别克GL8的信号,像个苍蝇一样,一直跟在后面。

李峰看着导航上逐渐变成高原地貌的路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棋盘已经布好,棋子也已就位。

该收网了。

05.

进入青藏高原地界后,天空蓝得像一块通透的宝石。

但壮丽的风景,对于阿力一伙人来说,却是地狱。

“咳咳……不行了……我头疼得要炸了……”后座的一个小弟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明显是高反了。

阿力自己也觉得胸闷气短,踩油门的脚都有些发软。

他们是生活在平原地区的混混,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

“力哥,那小子还在往前开!他不上高速,一直在走318国道!”

“他妈的,他铁打的吗?”阿力骂骂咧咧,但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野,心里也开始发毛。

就在这时,前方的奔驰车突然打了转向灯,拐进了一条岔路。

那是一条通往某个不知名雪山垭口的土路,路牌上写着“前方非铺装路面,游客车辆请勿驶入”。

“跟上去!”阿力咬着牙说。

别克GL8颠簸着跟了上去。

又开了十几公里,路越来越窄,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

突然,前方的奔驰车停了下来,横在了路中间,彻底堵死了去路。

李峰从车上下来,穿着一身冲锋衣,戴着墨镜,看起来像是来徒步的游客。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车门上,看着气喘吁吁追上来的阿力几人。

“几位大哥,跑这么远,辛苦了。”李峰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格外清晰,“高原反应不好受吧?要不要来瓶氧气?”

他晃了晃手里一个小小的氧气瓶。

阿力推开车门,强撑着站直身体,但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差点摔倒。

“小子,你挺能跑啊!”阿力喘着粗气,指着李峰,“识相的,把钥匙交出来,跟我们回去!不然,今天这荒山野岭,就是你的坟地!”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强撑着下了车,掏出了甩棍,但还没走两步,就扶着车大口喘气。

李峰笑了。

他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阿力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一个黑色的小点正在空中盘旋,发出“嗡嗡”的声响。

“那是什么?”

“无人机。”李峰淡淡地说,“顺便说一句,我刚才已经报警了,就说有可疑车辆在国道上危险驾驶,并恶意堵截,现在正堵在通往冰川观测站的唯一要道上。”

他顿了顿,指着阿力他们的车:“你们的车牌,你们的脸,还有你们手里的家伙,都录得清清楚楚。这里的山警和护路队,五分钟内就到。你们是想跟他们解释,还是跟我解释?”

阿力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

他们是灰色地带的人,最怕的就是跟官方打交道。尤其是在这种敏感偏远地区,一旦被扣下,后果不堪设想。

“你……你算计我!”阿力指着李峰,气得浑身发抖。

“兵不厌诈。”李峰收起笑容,眼神变冷,“回去告诉彪哥,也告诉王浩。这辆车,我开定了。想要?自己来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隐约的警笛声。

阿力脸色大变,冲着两个小弟吼道:“上车!快!撤!”

几个人屁滚尿流地爬上别克,狼狈地掉头,沿着原路仓皇逃窜。

看着远去的汽车,李峰拿出手机,拨通了彪哥的电话。

“彪哥是吧?你的人,好像不太适应高原气候。”

电话那头的彪哥,沉默了。

06.

彪哥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地上扔满了烟头。

阿力他们失败的消息,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不仅车没弄回来,人还被耍得团团转,差点栽在当地警察手里。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城北第一收账人”的牌子就砸了。

“废物!一群废物!”彪哥对着电话那头的阿力破口大骂,“在自己的地盘上横行霸道惯了,出去就变软脚虾了?连个司机都搞不定!”

“彪哥,不是我们不卖力啊!”阿力在那头委屈地喊道,“这小子太邪门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步一步把我们往坑里带!这里海拔四千多米,兄弟们高反得快死了,他跟没事人一样!还玩上无人机和报警了!这他妈哪是普通人干得出来的事!”

彪哥烦躁地挂了电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

这个李峰,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太镇定了,镇定得不像一个走投无路的穷光蛋,反倒像一个运筹帷幄的猎人。

而自己和王浩,才是他眼里的猎物。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彪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眼神越来越狠。

常规的办法不行,那就来点不常规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蝎子吗?帮我查个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老规矩,资料发来,半小时后给你信息。”

这个“蝎子”,是道上一个神秘的“信息贩子”,只要给钱,就没有他查不到的人。

彪哥把李峰的名字和那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模糊身份证照片发了过去。

“给我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我就不信他是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没爹没娘,没个亲戚朋友!”彪哥恶狠狠地想。

只要找到他的软肋,比如那个一直在给他打电话的妹妹,他就不信李峰还能这么硬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小时后,电话准时响了。

彪哥立刻接了起来:“怎么样?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蝎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干脆地报出信息。

他沉默了。

彪哥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键盘敲击声,像是对方正在反复确认什么,动作慌乱。

“说话啊!哑巴了?”彪哥不耐烦地吼道。

“彪……彪哥……”

蝎子的声音传来,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恐惧和结巴。

“这……这个人……你从哪惹的?”

彪哥眉头一皱:“你他妈废什么话!他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蝎子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一样。

“他的公开资料很简单,破产公司老板,负债累累。但是……但是我在更深一层的数据系统里,用特殊权限查了一下……”

键盘声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

彪哥的心,没来由地提了起来。

蝎子颤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彪哥……听我一句劝……”

“这车……这车咱们收不了!”

07.

彪哥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说清楚!什么叫收不了?一个破产的穷光蛋,背后还能有什么?”彪哥压低声音,但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惊慌。

电话那头的蝎子,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彪哥,我……我用最高权限的通道查了他一下,我的警报系统差点爆了!这个人的档案,被一个叫‘顶点’的协议加密了。”

“顶点?什么玩意儿?”彪哥完全听不懂。

“我不知道!道上没人知道!它就像个数字幽灵!”蝎子的声音发颤,“我只知道,五年前,南美有个信息贩子,不小心碰了这个协议,三天后,他和他全家,连同他所有的银行账户、房产、身份信息,在地球上彻底蒸发了!人间蒸发!连一张死亡证明都没有!”

“这个协议的唯一规则就是,被它标记的人,是‘非接触目标’。任何试图通过非正常手段调查、定位、伤害他的人,都会被视为对协议的挑衅。”

彪哥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你……你他妈不是在跟我讲故事吧?”

“彪啊!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蝎子快哭了,“我这行当,保命是第一位的!这个李峰,他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碰的!他过去干的事,可能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脏!也可能……比我们干净一万倍!但无论是哪种,他都是我们惹不起的阎王!”

“王浩给你的那点钱,不够你买棺材的!听我的,马上收手,就当没接过这单生意!永远别再提‘李峰’这两个字!”

“嘟嘟嘟……”

电话被蝎子惊慌地挂断了。

彪哥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手指冰凉。

“顶点”……“非接触目标”……“人间蒸发”……

这些词像一把把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他是个粗人,但他不傻。他能听出蝎子语气里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王浩打来的。

“喂!彪哥!怎么样了?那小子抓回来了没?我告诉你,钱不是问题!再给你加十万!你把他腿给我打断,我要他爬着回来见我!”王浩在电话那头嚣张地叫嚷着。

要是搁在半小时前,彪哥会兴奋地满口答应。

但现在,王浩的声音听在他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的魔咒。

“王浩……”彪哥的声音干涩无比。

“怎么了?有屁快放!”

彪哥深吸一口气,猛地吼了出来:“我操你妈的王浩!你他妈到底惹了个什么祖宗!这单生意,老子不干了!钱我一分不要,你以后别再他妈的联系我!”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然后用力把手机摔在墙上。

“啪”的一声,昂贵的手机四分五裂。

王浩,你自求多福吧。

08.

王浩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彪哥,那个见了钱就点头哈腰,为了五万块能把人打进医院的滚刀肉,居然敢挂他电话,还敢骂他?

“岂有此理!反了天了!”

王浩气得把手里的高脚杯狠狠砸在地上,殷红的酒液溅了一地。

他想不通,一个被自己踩在脚下,连家都丢了的丧家之犬,怎么就把彪哥那样的亡命徒吓成这样?

“废物!都是废物!”

王浩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花了那么大代价,设了那么大一个局,才把李峰父亲一辈子心血的“峰海实业”吞进自己肚子里。

他绝不允许李峰这个余孽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王浩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拿起备用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小马吗?彪哥那个废物撂挑子了。现在你替我办件事。”

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而阴冷的声音:“王总请说。”

“李峰有个妹妹,叫李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到她,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她哥在外面惹了事,是要连累家人的。”王浩恶狠狠地说,“别伤人,我不想惹上大麻烦,但要让她怕!让她哭着求她哥回来!”

“明白。”

挂了电话,王浩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李峰,你不是硬气吗?我倒要看看,你妹妹出事了,你还能不能在西藏安心看风景!

……

两天后,李兰借住的朋友家里。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李兰和朋友小雅正在看电视。

“咚……咚咚……”

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谁啊?这么晚了。”小雅嘟囔着起身,想去开门。

“别去!”李兰一把拉住她,脸色有些发白。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人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声控灯都灭着。

“可能……是楼上邻居搞出的声音吧。”小雅安慰道,但自己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李兰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未知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片死寂,以及一阵若有若无的、沉重的呼吸声。

“喂?谁啊?你说话!”李兰害怕地喊道。

那呼吸声持续了十几秒,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李兰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砰!”

一声闷响,窗户玻璃突然被人从外面用什么东西砸碎了。

“啊!”两个女孩尖叫着抱在一起。

一块红色的砖头滚落在地板上,上面用白色胶带绑着一张纸条。

李兰颤抖着走过去,捡起纸条。

上面用粗大的记号笔写着一行字:

【让你哥滚回来!否则下次碎的就不是玻璃了!】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李兰淹没。

她冲回沙发,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她既担心又怨恨的号码。

09.

青藏高原,纳木错湖边。

李峰正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如洗的碧空和圣洁的雪山。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看到是妹妹的号码,他立刻接了起来。

“兰兰?”

“哥!呜呜呜……哥,你快回来吧!我好害怕!”电话那头,是李兰带着哭腔的、语无伦次的求救。

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飞快地说了一遍。

李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他平静地听着,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兰p兰,别怕。”他的声音沉稳得可怕,“听我说,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去长途汽车站,买一张去广州的票。到了广州,住进我发给你的那家酒店,用我的身份证登记。记住,路上不要和任何人说话,除了买票,手机全程关机。”

“哥……那你呢?”

“我?”李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挂断电话,他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滔天的怒意。

王浩,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他没有急着往回赶,而是打开了一个特殊的加密软件,拨通了“老K”的号码。

“老K,帮我个忙。”

“老板,请吩咐。”

“一个叫‘彪哥’的清收队头子,城北的。我要他所有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家庭成员,尤其是他的软肋。”

“收到。十分钟。”

十分钟后,一份详细的资料传到了李峰的手机上。

彪哥,本名赵彪,已婚,育有一子,今年八岁,在城东一所私立小学上学。

资料里,甚至有他儿子下周要去参加学校组织的野外露营活动的详细安排。

李峰的目光,落在了“儿子”那两个字上。

他再次拨通老K的电话:“帮我接通赵彪的私人手机,用虚拟号码,无法追踪的那种。”

与此同时,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的彪哥,正因为躲过一劫而感到庆幸。

突然,家里的灯“啪”的一下全灭了。

停电了?

他正想去看看电闸,客厅里他老婆买的那个高级智能音箱,突然自己启动了,用一种诡异的语调,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哀乐。

“谁他妈在装神弄鬼!”彪哥抄起一根棒球棍,壮着胆子走向客厅。

就在这时,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短信内容是一段视频。

彪哥点开视频,瞳孔骤然收缩!

视频里,是他儿子的卧室!画面是俯拍的,显然来自一个被偷偷安装的针孔摄像头!

他儿子正安详地睡在床上。

彪哥吓得魂飞魄散,第一反应就是冲向儿子的房间。

儿子安然无恙。

他刚松了口气,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第二条短信。

【别动我的家人。否则,你儿子下周的露营,会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旅行。】

【另外,告诉你背后的人,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彪哥看着这条短信,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睡衣。

这不是警告,这是来自地狱的审判通知!

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在他家里装上摄像头,能控制他的智能家居,就意味着,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带走他的儿子。

这一刻,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蝎子那种发自灵魂的恐惧。

他惹上的,根本不是人,是一个魔鬼!

10.

第二天一大早,王浩的办公室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彪哥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冲了进来。

“王浩!”他一把揪住王浩的衣领,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你……你干什么!疯了吗!”王浩又惊又怒。

“我疯了?我是快被你害死了!”彪哥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王浩一脸,“我他妈警告过你,让你收手!你为什么要去动他妹妹!”

“你……你怎么知道?”王浩心头一惊。

“我怎么知道?”彪哥惨笑一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他的人,昨天晚上已经找上我了!我的家,我的儿子……他什么都知道!”

彪哥把手机掏出来,扔在王浩的办公桌上。

“你自己看!他能在我的卧室里装摄像头!他能知道我儿子下个礼拜去哪!王浩,你告诉我,我拿什么跟他斗!”

王浩看着视频和那条短信,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和纸一样白。

他一直以为李峰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却没想到,那根本不是鱼肉,而是一张伪装成鱼肉的、布满剧毒倒刺的巨网!

“彪……彪哥……现在怎么办?”王浩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了。

“怎么办?”彪哥指着自己的鼻子,怒吼道,“没有我们了!只有你!这趟浑水,老子不趟了!钱我一分不少退给你,从此以后,你和李峰的恩怨,跟老子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再敢把我拖下水,我他妈第一个弄死你!”

说完,彪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

他要立刻带着老婆孩子离开这个城市,不,离开这个省!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李峰”这两个字。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王浩一个人。

巨大的恐惧让他四肢冰冷。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唤醒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已经把李峰得罪死了,求饶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李峰彻底毁掉他之前,先一步毁掉李峰!

“对……钱!我有的是钱!”王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信钱解决不了!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

他发疯似的开始打电话,联系他那些在商场上认识的、手眼通天的人物。

“喂!刘总!帮我个忙,我要搞垮一个人……”

“喂!孙行长!我想请你帮我冻结一个人的资产……”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企图用一场商业上的雷霆风暴,将李峰彻底碾碎。

他并不知道,这正中李峰下怀。

他主动跳进了李峰为他准备的、更大的陷阱里。

11.

就在王浩疯狂调动资源,准备对李峰进行“金融绞杀”的时候。

李峰已经开着那辆黑色的奔驰,踏上了返程的路。

车内的音响里,放着悠扬的藏族民歌。

他看起来像个刚刚结束旅行的普通游客,悠然自得。

他的手机,却在悄无声息间,变成了一个信息风暴的中心。

“老K,王浩开始动了。”

“是的,老板。他正在联系‘长盛资本’的刘总,以及多家银行高管,试图利用关系网,对您进行资产冻结和商业调查。”

李峰轻笑一声:“很好,让他动。他动用的人越多,关系越复杂,这张网收起来的时候,才越漂亮。”

“老板,我们收集到的,关于王浩利用‘长盛资本’进行非法集资、财务造假、侵吞‘峰海实业’资产的证据链,已经全部整理完毕。随时可以引爆。”

“不急。”李峰看着前方的道路,眼神深邃,“让他把所有人都拉下水。我要的,不只是他王浩一个人身败名裂。”

他要的,是所有参与当年那场阴谋,害死他父亲,瓜分他家产的豺狼,全部受到惩罚!

那辆奔驰大G,就像一个移动的指挥中心,一路向东,千里奔袭。

而它身后,一张由金钱、权力和贪婪编织的巨网,正在迅速收紧。

王浩的能量确实很大。

两天之内,李峰名下那套刚刚抵押出去的老房子,被银行以“贷款手续涉嫌违规”为由,强行中止了交易。

他妹妹李兰卡里的二十万,也被冻结了。

甚至连他父亲生前的一些朋友,都接到了警告电话,让他们不许给李峰提供任何帮助。

王浩坐在办公室里,听着手下一个又一个“好消息”的汇报,慢慢恢复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看到了吗?这就是钱和权的力量!”他得意地对自己说,“你李峰再能打,再会玩阴的,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你就是个屁!”

他仿佛已经看到李峰资金断裂,走投无路,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场景。

他甚至让人去查了李峰的位置,准备等他一进省界,就让警察以“涉嫌经济诈骗”的罪名将他逮捕。

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李峰被捕的消息。

而是一场席卷他整个商业帝国的风暴。

12.

这天下午,王浩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品着雪茄。

突然,他的首席秘书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王……王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王浩不满地皱起眉头。

“真的要塌了!”秘书把平板电脑递到他面前,手指因为恐惧而颤抖,“您看!各大财经新闻头条!”

王浩接过平板,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

【惊天丑闻!王氏集团涉嫌巨额财务造假,与长盛资本联手操纵市场!】

【独家爆料:王氏集团非法侵吞‘峰海实业’内幕,附带详细转账记录与内部会议录音!】

【证监会、经侦部门已成立联合调查组,正式入驻王氏集团与长盛资本!】

一条条刺目的标题,配上翔实到令人发指的证据——银行流水、加密邮件截图、甚至是他和刘总在私人会所里密谋的录音!

王浩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这些都是最核心的机密,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备份!李峰是怎么弄到的?

他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公司的股东、银行的行长、合作方老总……

每一个电话的内容都一样:质问、咒骂、以及……宣布终止一切合作。

公司的股价,在短短半小时内,直接跌停,并且被交易所强制停牌。

他所有的银行账户,公司的,私人的,全部被冻结。

他从李峰父亲那里夺来的一切,在短短半小时内,灰飞烟灭。

不,比那更糟。

迎接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牢狱之灾。

“李峰……”

王浩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对方根本没有跟他玩街头混混的把戏,也没有跟他玩商场上的阴谋。

对方从一开始,就站在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维度上,像上帝一样,俯视着他这个自作聪明的蝼蚁,冷漠地布下天罗地网,然后,轻轻地合拢。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经侦人员走了进来。

“王浩先生,我们是经济犯罪调查科的。现在怀疑你涉嫌多起重大金融犯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手铐,铐上了王浩的手腕。

在他被带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看到楼下,那辆他无比熟悉的黑色奔驰大G,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窗降下,李峰戴着墨镜,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没有嘲讽,没有得意,只有一片死寂的冷漠。

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王浩彻底崩溃了。

他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冲着李峰大吼:“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李峰没有回答。

他升上车窗,发动汽车,缓缓离去。

这辆价值十万的抵押车,载着他,完成了这场跨越数千公里的复仇。

它的使命,结束了。

13.

一个月后。

王浩因金融诈骗、非法侵占、操纵市场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并处没收全部个人财产。

长盛资本的刘总及一众涉案人员,也都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彪哥在事发当晚就举家搬迁,从此销声匿迹。据说有人在南方某个小城见过他,靠开出租车为生,整日战战兢兢,生怕再惹上什么麻烦。

二手车市场那个黄毛车贩子,也因为涉嫌销赃和敲诈,被一并处理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

市人民医院,高级病房里。

李峰的母亲手术非常成功,正在康复中。

李兰在一旁削着苹果,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哥,‘峰海实业’的牌子,我们真的拿回来了。”李兰激动地说。

根据法院的判决,王浩非法侵占的资产,在清算后,有相当一部分归还给了作为最大受害者的李峰一家。

他们不仅赎回了老房子,还有了重新创业的资本。

“嗯。”李峰点点头,把一碗刚炖好的鸡汤递给母亲。

“小峰啊,”母亲喝着汤,欣慰地看着他,“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知道了,妈。”李峰笑了笑。

从医院出来,李峰开着那辆奔驰,来到了张大海的汽修厂。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张大海。

“张叔,这里面是一百万。谢谢你当初肯帮我。”

张大海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就是举手之劳!这钱我不能要!”

“你必须收下。”李峰把卡硬塞到他手里,“当年我爸就说,您是个技术天才,屈就在他那个小厂里了。用这笔钱,把修理厂升级一下,买最好的设备,做你想做的研究。这是你应得的。”

看着李峰不容置疑的眼神,张大海眼眶红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最后,李峰开着车,来到了最初买下它的那个二手车市场。

他把车停在空地上,拔下了钥匙。

这辆车,像一个忠诚的战友,陪他走过了最艰难、也最关键的一段路。

它既是诱饵,也是武器,更是他复仇之路的见证者。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他把车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卖给了一个正规的车商,并且坦诚了车辆的全部历史。

他用这笔钱,给妹妹李兰报了一个企业管理的进修班。

一年后。

市中心一栋崭新的写字楼里,“峰海科技”的招牌明亮而耀眼。

办公室里,李峰正在审阅一份关于新能源技术的项目报告。

他的公司,没有走父亲传统实业的老路,而是投身于更具前景的科技领域。

李兰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端着咖啡走进来,如今的她,已经是公司的副总经理,独当一面。

“哥,喝杯咖啡吧。”

李峰抬起头,接过咖啡,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窗外,阳光明媚,城市车水马龙,一片欣欣向荣。

那段充满了压抑、愤怒和复仇的黑暗过往,仿佛一场遥远的梦。

李峰知道,那些在“顶点”的日子,赋予了他常人无法想象的能力和资源,但也让他背负了沉重的过去。

为父报仇,是他为那段生涯画上的最后一个句号。

从今往后,他只是李峰,一个儿子,一个兄长,一个普通而正直的企业家。

他将用自己的双手,和家人一起,堂堂正正地,创造一个光明而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