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焘问题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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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2月15日,面对薛岳与刘湘的合力围剿,张国焘不得不带领南下红军撤离天全、芦山以及宝山。
南征战略遭遇重大挫折,红军承受了惨痛的损失。屋漏偏逢连阴雨,失利之际,红军又遭遇了数十年未遇的暴雪,士气与军心均跌入低谷。一连串的困难和打击,使得张国焘在四方面军中的威信和地位遭遇动摇。
百丈关战役的败绩对张国焘的冲击不言而喻,然而,他早已无暇细究战损的具体数据。军事败退令张国焘政治处境艰难。迫使他再次踏上北行的征途,以寻求中央的支援,但这却是张国焘不愿也不愿为之的行为。同时,他亦无力继续南进,处境可谓是“前路茫茫,退路无踪”。正所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用以形容张国焘的困境,恰如其分。
有人言,断绝退路,方为通途,人在绝境之际,或许应尝试此法。然而,当身处顺境之时,宜多预留后路,不宜将言语说得过于决绝,也不宜将事情做得太过绝决。
预做准备,进退自如。
战败南下的张国焘,时刻萦绕于心的是如何向中央交代,以及如何为自己开拓一条政治出路。倘若在卓木碉会议上,张国焘未曾将事态推向极端,或许他亦不会如此忧虑重重。
然而,此刻的张国焘依然握有相当筹码。尽管坚持南下的决策导致四方面军损失了部分力量,但此时的四方面军仍为三大主力红军中实力最为雄厚的一股,其兵力甚至超越其他两支红军之和,张国焘的影响力尤为显著。
百丈关战役的失利导致南下红军遭受重大损失,然而,张国焘依然牢牢控制着红军大部分的革命武装,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长期以来,众多朋友对于红四方面军的实力尚缺乏一个明确的认识,以下将简要进行归纳总结。
一、在四方面军与兄弟部队会师之际,我军兵力达八万之众。然而,南征受挫,损失超过万人。抵达甘孜后,经过整编,我军人数仍维持在四万余人。继之,部队再次踏上北归之路。当红军三大主力在会宁胜利会师时,四方面军的人数已缩减至3.7万人。
此后,四方面军一部遵令集结,组建西路军,踏上前往河西走廊的征程,期间遭遇失散与牺牲,共计两万余人。
继而,四方面军的余部辗转随同其他部队抵达陕北,然而,当延安方面统计各路军马的实有人数时,却发现四方面军的兵力依旧是最为庞大的。
自国家建立以来,获得军衔的将军群体中,红四方面军的成员占据了显著的比例。在我国知名的“将军县”中,湖北的红安县与安徽的金寨县,其将军们大多源自原红四方面军。此外,江西的兴国县亦位列其中。(以上信息数据来源:)原中党史研副主任石仲泉《我观党史》中册,权威可信。
数据清晰地揭示,自第五次反围剿战事结束后,红四方面军的人数居于各部之首,实力亦最为雄厚,堪当主力中的中坚力量。在革命事业面临严重挫折与严峻挑战的关键时刻,这支相对强大的四方面军,无疑成为了革命斗争的重要支柱。
这恰是中央对张国焘一再容忍的深层原因。同样,四方面军雄厚实力的支撑,成为了张国焘敢于实施分裂的坚实实践基础。而他同王明之间的特殊联系,则是他敢于分裂的政治依托。
南征受挫固然使张国焘陷入了困境,却同时也点燃了他内心的凶狠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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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焘率部南征受阻,与此同时,党中央在北方逐步打开了新的局面。然而,此时的党中央力量尚显薄弱,仅凭自身力量难以在陕北稳固根基。一旦胡宗南与蒋介石布下围剿防线,北上的红军局势将面临严峻的转机。
一言以蔽之,我国中央力量亟待加强,迫切需要四方面军的支援。
彼时,教员及张闻天等同仁已悉张国焘另立中央之举。纵然教员与张闻天等人心怀愤懑,怒火中烧,但他们仍以国家大局为重,竭尽全力,寻求团结张国焘之策。
张闻天所言即:我们当时展现了极大的耐心,步步为营,巧妙地引导他走出洞穴。若是否则,众多干部和力量难免会遭受牺牲。为此,我们向他发出了多封电报,最终成功将他引出洞来。
无奈之余,毕竟张国焘仍旧执掌着红军最为强大的军力。
除了每日通过电报与张国焘维持联络,教员他们亦别无他法,卓木碉会议召开之后,中央对张国焘及南下红军的管控已基本失效,无论是严正的训斥电文还是安抚的言辞,张国焘皆置若罔闻。
张国焘不仅置若罔闻,更因战局不利而激起凶性,反增对原一方面军干部的打压,频繁挑起事端,使得陈伯钧、董振堂等人饱受委屈,而身处红军大学的刘伯承亦不得安宁,四方面军的干部则屡屡对他使小性子。
即便在卓木碉会议上对张国焘表示支持的何长工也未能幸免,他的官职接连被贬。张国焘的这一举动,使得一方面军的干部们倍感压力。就在这时,杨尚昆派来的警卫员匆匆赶到,向李伯钊传达了消息,并将“九九密电”的内容告知了陈伯钧等人。
听闻张国焘与陈昌浩曾对党中央心生异念,陈伯钧等一众人士顿时怒不可遏。关于“九九密电”一事,我深信其存在,然而,这并非张国焘的主要罪责所在,他的罪过在于分裂。此密电之所以广为人知,或许是因为“密电”二字触动了人们的好奇心。实则,当时军队间的通讯电报均为密电,并无特别之处。
李伯钊,杨尚昆的伴侣,身为一名文化干部,恰逢教员决意率中央单独北上的那一天,她正随文化团外出演出,未能及时接到消息。演出归来后,李伯钊便直接被陈昌浩扣留。而此时,已北上的杨尚昆心中始终萦绕着不安,于是派遣了一名警卫员前来通知李伯钊。不料,这位警卫员却意外地成为了引爆刘伯承等人情绪的导火索。
原五、九兵团的干部私下里拜访刘伯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直接实施“兵谏”。他们提议,要么径直开辟一条北上之路,要么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先将张国焘捉拿归案。
刘伯承久有此意!
五、九兵团的干部登门拜访,刘伯承迅速制定了一套周密的计划。紧接着,他趁着与红军总部交流游击战术文稿之际,拜访了朱老总,就计划细节征询其宝贵意见。
朱老总闻悉刘伯承等人意图行兵谏,即刻劝阻,劝其忍耐,并叮嘱他们需待时机成熟。
刘伯承等人策划了一条北上的路线,然而实际执行这一计划充满风险。若果真如此行事,张国焘凭借其绝对优势,必会采取严厉手段。届时,不仅难以逃脱,反而可能引发严重后果。先前,五军团数十名战士脱离主力部队独立北上,结果被捕,张国焘意图将他们尽数处决,幸亏朱老总及时阻止。
朱老总深知北上的风险,亦深知若红军自相残杀,此等闹剧对革命事业只会带来百害而无一利。作为军队的最高统帅,他绝不能对此坐视不管。因此,他并未采纳刘伯承的建议。
刘伯承深谙朱老总的意图,然而他亦深思熟虑,若不及时行动,张国焘恐将先行一步,布下暗局。
刘伯承进而向朱老总进言,若单独北上不可行,那么不如将张国焘拘束于此,随后率领红四方面军强行北进。如今,张国焘南下的尝试已告失败,而中央的北上则成功打开了新的局面,这已然昭示了张国焘决策的失误。北上行动已有充分的理由支撑。
朱老总沉思片刻,最终劝告刘伯承保持耐心。他断定,目前尚非采取强硬手段的适当时机。在四方面军内部,张国焘仍拥有众多支持他的亲信。若贸然采取强硬措施,不仅容易导致失败,而且事态平息也将变得尤为困难。
应利用南下失利之机。广泛团结四方面军的干部,积极开展他们的工作,力求赢得他们的支持,以增强四方面军内部对北上的拥护与支持。且四方面军即将与红二、六兵团实现胜利会师,届时若能获得贺龙与任弼时的坚定支持,北上的力量必将倍增,届时即可与张国焘正面交锋。因此,此刻我们务必保持耐心,忍辱负重。
继而,朱老总询问了刘伯承关于北上与擒拿敌首的详尽策略。在聆听刘伯承的规划之后,即便是朱老总也不禁对刘伯承卓越的谋略才能表示钦佩。纵然策略再为周密,亦须把握那执行计划的最佳时机。
朱老总对刘伯承说:“忍耐一时之气,可免除百日之愁。审时度势,方能谋定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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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总与教员策略一致。
张国焘固然犯下了重大过失,然而此刻绝不可轻举妄动。务必保持对他的安抚,因为当前的张国焘如同被弓箭惊吓的飞鸟,正处于极度警惕的状态。若中央选择背叛张国焘,与他进行彻底的对抗,并剥夺他的党籍,在组织关系上与他彻底切割,这无异于自断双臂。
我党的使命极为繁重,为了达成目标,我们甚至能携手国军将领共进,为何却不能将同志紧密团结在一起呢?迈向成功的征途上,务必集中精力解决核心矛盾,汇聚一切可资利用的力量,切勿让支流矛盾左右方向,导致心绪不宁。
在为人处事的道路上,若你确立了一个坚定的目标,便需时刻警醒自己,勿为眼前得失所困。要学会耐心等待,学会自律,并且要有为了达成目标而适度妥协的觉悟。
为了促成张国焘的团结,教员等领导展现出妥协的意愿,然而张国焘却固执己见,对此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张国焘虽不畏惧中共中央,却对共产国际心生忌惮。身为一位历经沧桑的过来人,他深刻体会到了共产国际那无与伦比的势力,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便足以左右他的命运,甚至关乎生死存亡。
在卓木碉召开会议之际,党中央与张国焘均与共产国际失去了联络。恰巧,当时用以联系共产国际的密码本掌握在刘伯承手中。在南下途中,为了确保党中央的安全,刘伯承毅然将密码本付之一炬。
如此一来,无论张国焘或是陕北的党中央,均不得不被动地期待共产国际的联络。然而,张国焘及毛泽东等人均深知,谁率先与共产国际取得联系,谁便掌握了先机。
此刻,张国焘的信心似乎略胜一筹,这得益于他与王明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
在苏联期间,张国焘与王明曾展开一场激烈的较量,最终,张国焘以败北的姿态返回祖国。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王明在米夫的信任支持下,后来跻身中共领导层。在六届四中全会之后,王明力主在党内推广“左倾冒险主义”,为此派遣众多亲信奔赴各根据地实施进攻策略。项英被派往中央苏区,张国焘则被派往鄂豫皖苏区。值得一提的是,王明的“左倾冒险主义”根源可追溯至苏联的第三时期理论。
按常理推断,与王明关系不佳的张国焘,为何会被派遣至鄂豫皖苏区呢?
缘由显而易见,张国焘的背叛之举,使苏联的遭遇成为他前车之鉴,他深知挑衅共产国际必将自食恶果。于是,他转而支持王明与米夫,成为城市道路的忠实支持者,为王明在党内发声不少,助力其稳固了党内地位。
因得王明之信任,张国焘方获赴鄂豫皖苏区之机。
张国焘在青年时期性格颇为直率,是那些敢于与共产国际正面交锋的少数派之一。在南昌起义失利之后,张太雷对他进行了指控,指责其伪造命令,因此张国焘被剥夺了党内领导职务,随后在政治上沉寂了数月之久。
然而,张国焘对中央的决策持有异议,遂致信反驳,并与瞿秋白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在那个阶段,瞿秋白等人确实显得过于冒险。大革命已经遭遇失败,他们却仍旧高呼革命高潮即将到来,日复一日地催促各地同志发动暴动,这种做法显然过于脱离实际。
张国焘指责罗米纳兹指导下的中共都快成了 “暴动编辑部”在那个年代,张国焘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的意见屡遭误解与忽视,甚至萌生了与陈独秀另立“工农党”的念头,然而陈独秀并未予以同意。(张国焘早有独立行动的愿望,却因缺乏足够的力量而感到无奈。)
继此,张国焘赴苏联参与了中共的“六大”会议,不久又出席了共产国际的“六大”会议。会议结束后,他被留在了莫斯科。在那里,他与王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最终以失利告终,无奈之下,他只得返回祖国。
经过这一幕,张国焘终于恍然大悟,意识到唯有遵循共产国际的指导,方有光明的前途。
自六届四中全会落幕,众多同志对王明晋升之举表示反对,局势一度紧张。罗文虎挺身而出,牵头组建了“非委”,坚决抵制王明,并拒绝承认四中全会决议。在这一关键时期,张国焘这位资深的党内成员,发表文章《拥护四中全会与两条路线上的斗争》,鲜明地站在了王明阵营。
事后,王明剥夺了罗文虎的党籍,此举激起了轩然大波,令局势动荡不安。在此关键时刻,张国焘挺身而出,挥毫泼墨,撰写了一篇文章,明确指出:“反王明即反党反国际。”话音落下,无人敢反驳王明。
因此,在六届四中全会之后,王明之所以能够稳固其地位,实赖张国焘的大力支持。
这段经历亦暴露出张国焘党性之不足,原则之薄弱。每当遭遇难以克服的困境,他便选择退避三舍,畏惧直面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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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张国焘率先与共产国际取得联系,并与王明展开交流,对中央而言将构成极大的威胁。彼时,共产国际在中共内部享有极高的声望,近乎被过度迷信,对共产国际派来的任何人物,均无条件的信赖与支持。
李德,这位受共产国际委派至东北搜集日军情报、并兼程前往上海运送资金的情报工作者,因与共产国际建立了联系,竟被博古等人推举为军事领袖,此一举措直接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的溃败。
李德与博古所倡导的军事策略确实存在重大失误,然而,第五次反围剿之所以最终失败,其根本原因却并非仅此一端。正是这一时期,我党尚显稚嫩,不够成熟,对共产国际的依赖度过高,导致缺乏独立自主的能力。
因此,纵使教员与张国焘之间争斗激烈,最终裁决胜负的权力仍掌握在共产国际手中。
张国焘误选了道路,其意图南进,这无疑使得他与共产国际的关系日益疏远。反观教员则坚定地选择北上,除因北上抗日、建立统一战线之需外,亦蕴含着与共产国际保持联系的考量。
明智的抉择使得教员与共产国际成功建立了联系。这场历时半年的分裂闹剧,也该画上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