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球划破球馆顶棚的刹那，河源队替补席炸了锅。赵锦洋扯着球衣领口仰天长啸，右臂上杜锋当年骂出来的纹身还在发烫。这个曾被CBA更衣室骂到蜷缩在角落的年轻人，此刻正用34分的狂暴表演把阳江队钉在耻辱柱上——101比71的比分牌亮得刺眼，季后赛四强门票硬是被他抡着三分球砍了下来。

看台上老球迷抹着眼泪嘟囔："这娃在宏远连饮水机都看不住，搁咱这儿倒成乔丹了？"数据不会骗人，8中5的三分球像精准制导导弹，66%的命中率比他在宏远时期翻了个跟头。197公分的身高在省联赛简直就是降维打击，阳江队后卫跳起来才够到他手肘，那记迎着两人封盖的后仰跳投，活脱脱是王仕鹏附体。场边摄影记者咔咔连拍："杜指导要是看见这场面，怕不是得把更衣室门板捶穿？"

四年前虎扑那段著名视频里，杜锋的怒吼震得更衣室柜子都在抖。镜头扫到角落，赵锦洋攥着毛巾的手指节发白，汗珠子顺着下巴往地板上砸。如今再没人敢叫他"宏远关系户"，河源队更衣室战术板上，他的头像被红笔圈得扎眼。常规赛场均15.9分的队内得分王，季后赛两场抡下56分，这哪是偶然吃顿饺子，分明是顿顿满汉全席。

可职业篮球的残酷早给他上过课。CBA四个赛季场均5分，试训时连NBL球队都摇头："防守跟清晨的马路似的，谁过谁舒坦。"阳江队那个1米85的替补后卫，昨儿个就从他身边蹭过去两回，轻松得像逛菜市场。河源队教练老陈叼着烟笑："咱签他就图个火力输出，防守有黎伊扬他们擦屁股。"这话在更衣室飘着，赵锦洋闷头绑鞋带的手顿了顿。

东莞队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陈国豪带着全队看完了比赛录像，重点标记了赵锦洋的防守区域。"去年怎么收拾他们的，今年照旧。"这话传到河源更衣室，万圣伟把战术板拍得砰砰响："锦洋你听好，当年我在同曦被喊'胖虎'，现在不照样当核心？"赵锦洋转着腕带没吭声，手机屏保还是宏远夺冠那年的更衣室合照。

工资条上的数字比野球赛多不了几个子儿，可战术地位这东西比真金白银还金贵。河源球迷论坛炸开了锅，有人翻出他去年对东莞队21投7中的数据截图，马上被怼回去："你行你上啊！"赵锦洋刷到这条时正在加练三分，篮球砸在框上的回声像极了当年杜锋摔战术板的声音。

云浮队半决赛的球探已经坐在看台最后一排。这个从职业联赛摔下来的年轻人，正用省联赛的篮筐丈量着自己的人生抛物线。更衣室柜子里还塞着宏远时期的训练笔记，扉页上杜锋的签名已经褪色。当终场哨响时，他习惯性望向记分牌——不是看分数，是看那个曾经被骂到不敢抬头的自己，到底能不能在聚光灯下站成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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